指聪明,有智慧,亦作“知”。孔子说:“君子道者三……仁者不忧,知者不惑,勇者不惧。”(《论语·宪问篇第十四》)这里,“智”与“仁”、“勇”并列,可见智已被孔子纳入了其道德规范体系中,并把它放在很突出的位置予以强调。“智”的作用有如下几点:第一,“知者不惑”,这是智最基本的作用。一个人的行为正确与否,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对事物的判断与分析,所以,“君子有九思:视思明,听思聪,色思温,貌思恭,言思忠,事思敬,疑思问,忿思难,见得思义”(《论语·季氏篇第十六》),“见贤思齐焉,见不贤而内自省也”(《论语·里仁篇第四》)。因为“知者不惑”,能把握自己,才能“敏于事而慎于言,就有道而正”(《论语·学而篇第一》)。孔子把“智”作为进行道德修养的基本条件而予以重视的,将智视为成为君子的内在因素。
 
第二,智者不失人。孔子说:“可与言而不与之言,失人。”(《论语·卫灵公篇第十五》)“失人”即错过了人才,而错过人才的原因是因为不能知人。樊迟曾问孔子什么是智,孔子说“知人”,他进一步解释说:“举直错诸枉,能使枉者直。”(《论语·颜渊篇第十二》)这就是说,要举贤必须先知贤、识贤。而知贤、识贤就是智。
 
第三,智者不失言。“失言”即“不可与言而与之言”(《论语·卫灵公篇第十五》),这是不智的表现,所以子贡说:“君子一言以为知,一言以为不知,言不可不慎也。”(《论语·子张篇第十九》)孔子从智的方面对人们言论进行规范和要求,智者能知言,所以智者必不失言。
 
第四,“知者利仁”。孔子说:“仁者安仁,知者利仁。”(《论语·里仁篇第四》)所谓“仁者安仁”,即有仁德的人以实行仁德为安心,不实行仁德心便不安;所谓“知者利仁”,即聪明人认识到仁德对他有长远而巨大的利益,因此而实行仁德。智是行仁的手段,如果没有智慧,认识不到行仁之利,也就不会行仁了。智者凭借其智慧,既利仁而行,又能通权达变,“君子之仕也,行其义也”(《论语·微子篇第十八》),“邦有道,则仕;邦无道,则可卷而怀之”(《论语·卫灵公篇第十五》)。对朋友,“忠告而善道之,不可则止,毋自辱焉”(《论语·颜渊篇第十二》)。子游也说:“事君数,斯辱矣;朋友数,斯疏矣。”(《论语·里仁篇第四》)这里所说的通权达变,是指智者在不违背仁的前提下,所采取的灵活多样的利仁而行的方法。
 
孔子重视智在道德修养中的作用,同样,他也重视智的培养。他认为要做到“智”,应该注意以下几点:首先,“知之为知之,不知为不知,是知也”(《论语·为政篇第二》)。即对待事物的态度要诚实,内不自诬,外不自欺,也不以华丽的语言来掩盖自己的无知以欺人,能做到这一点,就是聪明、智慧的表现。
 
其次,孔子说:“好学近乎知,力行近乎仁,知耻近乎勇”(《礼记·中庸篇第三十一》),即强调学习对于智的重要作用。孔子认为“性相近也,习相远也”(同上)。学习、教育对一个人的影响是很大的,人人都可以通过后天的学习、教育而完善自己,因此,好学是智的前提条件。
 
再次,孔子说:“宁武子,邦有道,则知;邦无道,则愚。其知可及也,其愚不可及也。”(《论语·公冶长篇第五》)这里的智、愚是相对而言的,也就是说,智、愚是可以根据国家的政局而人为转化的。邦有道则应智,应仕;邦无道则应愚,应隐,即“卷而怀之”,这样的愚实际上是以智为愚,虽愚犹智,因而也是常人所不可及的。孔子曾问子贡憎恨什么,子贡说:“恶徼以为知者”(《论语·阳货篇第十七》)。“徼以为知”即窃取别人的成绩以为己有,并以此作为自己的聪明,这种做法无异于欺世盗名的小人,是不道德的行为,因此,智中也包含了诚实无欺的内容。
 
总之,孔子十分重视智的作用,肯定人人皆可以成为智者的可能,这对提高人的素质,完善人们的道德修养,具有积极的意义。但是也应看到,孔子所论之智,仅仅限于道德范围,没能充分展示智所包含的丰富内涵。